扑棱水声越来越大,惊起了几只寒冬未迁的老鸟发出惨烈的怪叫。可能是怕杀周府家奴的事被围观到,也可能是看腻了,这两位贵族公子随便观赏了一会后,就捧腹说笑着走了。
乔木确定人走远后,那胡乱挣扎的动作才慢慢变得有规律一点。她会游泳,但是不得不对起了杀心的人藏拙,否则今日还是难逃一死。她这真哑巴遇到险情一向懒得做那些没有意义的嘶喊,全程都没有发出过一个音节。
推开浮冰慢慢往岸上游,乔木心灰意冷,脸上一片麻木。她好像快习惯这奴隶之身的烙印痛苦了,又好像没有。在这冰水的浇灌下,迟钝的心愈发炙热,那股升腾起的诡异心火复现,几近要将她焚烧殆尽,她痛不欲生。
乌黑的长发被冰湖水浸湿,紧贴在细瘦的双肩和露出的锁骨处。发尾随着水波荡漾散开,如同开在水中的一叶睡莲。
睫毛上冻结出一层莹白的冰霜,身体在细碎发抖。乔木微抬起的眸子像覆了寒雾的纯黑琉璃,深邃空灵,却又一碰即碎,没有焦点。
发带被水冲散,漂落在水中,一时没抓住,就往湖中央流去,乔木停下来回头寻找。
她望着越来越远的发带,顿了两秒后,回身探了半个身位,想去将其寻回。寻死与求生几乎是同步发生的,她僵硬的四肢自然垂下,不再游动,迅速下沉。
乔木对这世间的控诉做不到歇斯底里,只能无限次重复地将呐喊压在无声的喉间。
这个惨淡的世间寂静无声,没有任何人会关注到一个奴隶的死亡。或许就应该是今日。
乔木没有注意到,桥上立着的浅白人影,温润冷淡的眸子低垂,将这一幕尽收眼底,以及两个刚远去的背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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